战争结束半年之后，日本大阪市远郊。
大阪国际法庭的旁听席，座无虚席。身着国军装的刘海生和高两人在身穿便装的人群显得突出。记者席不时有人向他俩投来询问的目光，有的人则时而将镜头对准他俩。
刘海生见高眉头深锁，想了想，问道：“高，你还记得吉田敬二吗？”
“当然记得。当年我还从他那儿学了好几招呢——我是说剑道——怎么，他现在境况如何？”
“昨天，我去了一趟早稻田大学。新建的校部大楼，建得又快又好。在那儿，我碰见了吉田敬二，正象我们过去所知道的，他一直是坚定的反战派。”刘海生看看依然空空如也的法官席和被告原告席，“我表示了对他父亲之死的哀痛。看去，吉田敬二已经不怎么悲伤。”
“哦，会这样。”高略感意外。吉田敬二的父亲，一位持异见且又勇于直言的历史学家，终未能逃出日本极端民族主义者的仇恨之手，死在了他的预见准确地成为了现实，也是他自己民族的失败的前夜。
“跟他谈了会儿，我才知道。吉田敬二在他父亲死后，经历了长久的悲痛。后来他认真地研究、分析父亲的思想言行，经过审慎的思考后，才渐渐地从悲痛恢复过来。”
刘海生见高聚精会神地听着，便接着说下去：“吉田敬二说，他在相当深的程度理解了父亲的苦心。他认为，世界真正的国际主义者寥若晨星，而他的父亲，便是其一位。他说，他已经放弃了过去他最喜爱的专业，转而研究历史。这在过去，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。他还半开玩笑地说，过去若让他选一门科课程去学，大概选到最后，他也不会选历史课。现在呢，他说他是真正的子承父业了。他告诉我，他的研究方向将与他父亲不同。他打算深入研究日本历史，以日本哲学史、日本民族思想史为主攻方向。你听说过民族思想史这门专科没有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”
高深思着说：“我也是第一次听到。我想，从日本一百多年来的成功与失败来看，吉田敬二的研究对日本学术界，不，应该说对整个日本，都具有深刻的意义。”
刘海生点头赞同：“日本是一个善于学习其他民族长处的勤奋民族，他应该不会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振聋发聩的呼声吧？”
开庭了。
高和刘海生紧紧盯着走进被告席的身材修长、面色苍白的青年女子。
高的手紧紧握住座椅的扶手，克制住想要站起来和几乎呼唤出声的冲动。
“村田美奈子，28岁，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数学系。战前工作职务为日本筑波大学数学系副教授。
经查，村田美奈子于战争爆发前夕，由其过去导师小岛教授推荐，加入日本防卫厅（后为日本自卫队总参谋部）直属‘复仇’计划——及核武器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设计生产计划——研究心密码课第4组，并迅即成为该组最重要成员。
经查，村田美奈子是日本核武器使用密码的主要设计者之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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