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双喜决定,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一包早点送到女儿陈莉莉手里,让女儿在下了夜班之后,吃父母亲亲手做的包子。
陈双喜是一间著名包子店的烹调师。
虽说他自幼爱吃包子,但直到学毕业时,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著名包子本店的一名职工,而且一干是二十多年。
陈双喜身材高大,面目英俊,嗓音洪亮。
在学时他是学校工团的独唱演员。
毕业会演时,晚会主持人袁莉莉在他一曲高歌之后,向他提问:“欢喜同学,你的嗓子这么好,气又这么足。是否有什么诀窍,能否在毕业之前向我们大家透露一二呢?”
陈欢喜当时灵机一动,接过袁莉莉手的话筒,幽默地说:“我爷爷说我的嗓子好,是因为我家几代人都爱吃包子。该种类包子营养丰富,味道鲜美。这样几十年几代人下来,我们家的人也都营养充足,底气充溢,还有,还有是嗓子也长得如同包子那样光滑圆润。”
全场大笑。许多人笑得岔了气。
这一小小插曲,使得晚会主持人、低一年级的漂亮女孩袁莉莉从此盯了陈双喜。继陈双喜进入国烹调学院后,袁莉莉第二年也考入了同一学院。
再后来,故事变得简单而美好了。
袁莉莉成了陈双喜的妻子,陈莉莉的母亲,市烹调学校的教师。
陈莉莉继承了父亲的好嗓子和母亲的美丽。
因为女孩子爱美的原因,她终于舍弃了父母亲的饮食爱好——正宗的肉包子。她也爱吃包子,却必须是素馅的。
陈莉莉毕业于通讯学院,在市话务局工作。
她聪明好学,年纪轻轻已经当了局值班室副主任。
战争来临,陈莉莉和她的男朋友都成了各带一班的负责人。
他们日夜倒班,坚守在设于话务局大楼深深地下的话务心岗位。
3小时前,陈欢喜和袁莉莉在电视电话和女儿通话时,看到女儿精神挺好,但面庞消瘦。
“下巴都尖了”,袁莉莉说。
于是,陈双喜合面,袁莉莉调馅。两人做了二十个素馅包子。另外作了五十个正宗的肉馅包子,给未来的女婿和其他同事们。
一个大盒、一个小盒。包子们紧紧地挤在盒子里。不用担心它们会挤破。
正宗的这著名品牌包子,你尽可把它们一块挤装进狭小的容器里。只要时间不是特别的长,当你打开盒子,将包子倒出来,一会儿工夫,包子们会渐渐鼓胀,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又站在你面前了。
陈欢喜驾驶着摩托车,车后架卡着一大一小两只食品盒。
摩托车在凌晨时分的街道飞驰。
4个月前,日本人进攻华北。一些炸弹、车载导弹、炮弹落进了这城市。
当时一些建筑、街道被毁坏。现在的夜间灯光下,许多地方仍可见被修补的痕迹。
修补过的路面颜色不同,却平滑如故。
陈双喜飞车驶过,脑浮现出女儿看见自己时欢欣的面容,和那只有在父母亲面前才显露出来的大口吞吃食品的娇憨神态。
车把间的仪表盘角,红灯突然闪亮。嘟嘟的信号声从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钻出来,直击陈欢喜的耳膜。
几乎所有的车辆,都装有可以直接接收防空袭心发出的警报的装置。
离女儿工作的话务局还有3公里多。
看来是来不及赶在规定时间里到达那里,进入话务局的防空工事了。陈欢喜想着。
悠长的警报声在城市空盘旋回荡。
马路两边的一些建筑里,很快亮起了灯。
一些并未进入地下防空建筑里度夜的市民,大概正匆忙地经过电梯和通道,往地下深处去吧。
从信号级别看,这次不是演习,而且日本人来势可能还不小呢。
经过4个月前的那次被日军以炸弹、炮弹、导弹攻击的洗礼,市民都有了些经验和相当的心理承受力。
陈双喜减缓了速度。
还有个街口,他可以到达最近的一个地下防空洞入口。
四个月前,他曾经在里面断断续续地呆过三天两夜。
地下防空建筑规模宏大,经历过几代人的建筑、使用和维修。
市民在里面,既不会饿着、渴着,也不会觉着烦闷。
那里面几乎什么都有。
有一次,陈欢喜在地下工事的娱乐场一张小桌,与不知是坐在哪个角落的一位市民下了一盘围棋,还要了一盘包子吃了。
“除了包子味道不够正宗之外,其他感觉良好。”
那次回家后,他向妻子袁莉莉报告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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